潘海力根倫敦行 - 香水

這次路過潘海力跟的店純屬巧合
那天本來只是跟朋友去逛Saatchi Gallery的
下雨, 我們逛街是為了躲雨

奢華卻低調的店
我還沒發現是潘海力跟
門外的大型海報是古老的英國理髮店
黑白的照片裡, 有理髮師正替客人理髮
櫥窗內如酒甕大的香水瓶陳列著透藍色, 薄荷綠, 粉嫩紅色的液體

一個希臘女子請我們坐下
坐在舒服的暗紫色絲絨的沙發上
端來了兩杯水, 喝一口
是舒服的柑橘蘋果氣泡水, 好好喝, 因為是現泡的
柑橘和蘋果浸在古典的玻璃茶口瓶內, 美得如17世紀的骨董店

希臘女子說
讓我們為你找到最適合你的味道
告訴我, 你喜歡吃什麼?
你最喜歡的顏色?
四季中你最喜歡的季節?
香味, 你最喜歡的味道?
為什麼要噴香水? WEAR PERFUME穿香水
聽起來像是為自己選購衣服, 一套套太過奢侈的洋裝

聽完, 他從店中央的玻璃桌上
如同實驗室一般陳列著至少20瓶香水, 玻璃彷彿流轉著雨聲以及泥土的溫潤
他思考, 如同畫家挑選顏色
選了兩張試香紙, 一手拿一張, 放在我的面前

我坐著, 看不到他所選擇香水的瓶身
香味很純粹, 沒有視覺上的干擾
他先告訴我香水的故事
左手這個味道是潘海力跟創店之時的第一個味道
原來是一間理髮店
那味道很濃郁, 很古典, 很張揚地宣示YES, i WEAR PERFUME
右手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師傅特別為女皇所調製的味道, 英國女皇

每一張試香紙都有一個故事
每一個故事都帶點歷史, 加點時間的煙塵, 多了想像
然後他讓我聞香
聞香的方式很輕盈, 卻也很快速
彷彿每一張試香紙都是一位妙齡女子, 輕輕甩動暗藏幽香的頭髮拂過你面前
搔著你的鼻翼卻又不多做停留, 她站在街角回頭望你, 留一抹微笑
香味掠過你, 在遠處駐足, 等你的想法與回應
希臘女子問我, 這香味讓你想到什麼?

一張, 一張, 又一張
初始時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但是佳麗太多了, 到後來可以很輕易地說YES OR NO
一切來自於直覺
直到最後兩張, 都太過動人而讓我無法選擇
但我想知道那個神祕的配對的解答
左手那一張, 他才讓我看到瓶身

好簡單, 簡單到我或許不會在眾多佳麗中多看她一眼
選香水到底是嗅覺, 還是視覺?

清新而溫蘊, 濃郁的前味與舒服的中後味
我說, 這才是我的個性, 那些FOR SPECIAL OCCASION的香水
可能會因為太少OCCASION而終年乏人問津
"最適合我的香水"
就像是一招太吸引人太過亮麗的街頭廣告
我的確買單了

他為我介紹成套的洗手乳與護手霜
一個雕花精細的木頭桌上
擺放了華麗特別的玻璃盆
她用一只金色的水壺為我捧來熱水
輕巧瓶身下落出來乳白色的液體滑過我的手
然後希臘女子如同一位古老的仕女
緩緩地, 不疾不徐地為我倒下熱水
一切都緩慢了起來
濕冷的倫敦街頭, 我太過奢侈地用金色水壺裡的熱水洗手
雙手霎時變得高貴無比, 我慢慢地洗, 仔細地洗
每根手指頭都似乎獲得無上尊榮
他放下水壺, 從木頭桌的抽屜裡拿出一份疊得精緻整齊的白色手巾
攤開來, 示意我將手放在手巾上
我的手透過手巾, 環抱在他的手掌裡, 離開了熱水卻遞上另一份溫度
古老的小心的為我拭乾每一滴水珠
我將雙手放在鼻前試聞
與香水一模一樣的味道, 卻多了水的清新

每一個瓶身都被仔細包裹
每一片玻璃都在燈光下閃耀著光澤
每一櫥木櫃都散發著屬於木頭的幽香
在我們離去之前
另一對夫妻進入了店裡
希臘女子穿上藍色風衣說要出門開會
雨停了
街頭對面是ZARA, 一旁有PIZZA EXPRESS
所有太過時尚摩登的連鎖店, 都彷彿讓這家低調隱蔽的英國老香水店顯得更加特別

但若不是跨國了, 連鎖了
我也沒有機會記得他的名字, 他太過尊貴的服務
一趟太奇幻懷舊的香水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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